文_河西 摄影_杨子
1954年出生的陈佩斯今年正好六十。胡子,白了,光头,不然白发一准和胡子似的。陈佩斯感叹:“精力上也不行了。确实不行了。”老父亲陈强2012年去世,遥想当年,和父亲一起演电影时那个楞小伙子,如今也已到了耳顺的年纪。
曾经的小品王,和CCTV分开后,他种过石榴,却在另一片舞台上收获人生第二春。
2001年他主演的话剧《托儿》一炮而红,从此在话剧舞台上树立起一杆大旗:陈佩斯喜剧。
十年前,陈佩斯的喜剧《阳台》引爆京城,十年后,陈佩斯卷土重来。9月5日和6日,他在上海文化广场上演明星版《阳台》,爆笑,那是肯定的。更难得的是,在爆笑之余,矛头所指,贪官污吏,纷纷中枪。
十年前,他们的台词里就用了这三个字:“你懂的。”
“我们还真有点预见性,”陈佩斯多少有些骄傲地说,“你看那些官员,抑郁了,就跳阳台,我们那时候就排了这戏。”
作为陈佩斯“民生舞台喜剧三部曲”之一,他十易其稿排的这部戏,绝不简单地逗乐你就完事。你能从包工头老穆不慎掉入贪官侯处长家阳台之后引发的一系列滑稽可笑的故事中,看到社会发展过程中尖锐的矛盾和阵痛。
用陈佩斯自己的话说就是:“太接地气了”,在频频传出官员抑郁跳楼新闻的今天,《阳台》就像一部寓言,以一种陈佩斯特有的喜剧的方式,来讲述他对这个国家、这个时代的思考。
从阳台俯视这芸芸众生,犀利、不妥协、嬉笑怒骂,这就是陈佩斯。
他们死了,才有别的人活下去
南都周刊:以前是小品王,上世纪八十年代你和你父亲陈强拍摄的“二子系列”电影我印象很深刻,后来为什么对舞台剧情有独钟?
陈佩斯:舞台剧的魅力在于你能亲历亲为地表演,直接面对观众的那种现场感,以及它和现实生活的关照,都让我着迷。而且,它集音乐、舞台、美术、文学、表演于一身,你看我们的这种喜剧,台词的音乐性特别强,它的节奏感、韵律感,使我在创作的时候同时在享受。就像一个芭蕾舞演员,她让你陶醉的同时,她自己也在享受这个过程。喜剧的话,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我们都能和观众在互动,他们的掌声、笑声都会让你兴奋,如果得不到他们的肯定,你就会找原因。就跟颠乒乓球跑步一样,你得拿捏那个分寸,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特别考验一个演员的功力。你错一点,他们就没声了,你会害怕。这又使得话剧高于舞剧和音乐剧。
对于话剧,我觉得我还刚刚入门,真的还想往里再走一段,也许是—500年?
南都周刊:2001年之后就不再拍电影了,为什么?
陈佩斯:电影市场不规范,做不了。重视都是在口头上,没有实际的指导。现在中国电影市场很热,但是热不等于正常,不见得好,我觉得还不规范,什么能演什么不能演,没规矩哪成啊?你们可能不知道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抗日题材是不能写的!反右不能写、大跃进不能写、人民公社不能写、“文革”不能写、连抗日战争都不能写……那还能写什么呢?那时候不能写抗日,那是怕影响和日本的关系,不能提。这东西有法律吗?得有规矩不是?得定好了,谁说了算,按照什么说可以,什么不可以。还有票房,居然还能偷票房,实际上没有人管。相对而言,舞台剧要好一些。
南都周刊:做出这样的改变都是自愿的?
陈佩斯:不知道。有的时候真的不是自己想要改变,是命运的安排。做了以后,你发现,很难,但是我就是这倔脾气,有一种冲动,难,但是我一定要拿下,不行,我非做不可,非撞这南墙,这也是一种毛病。
南都周刊:《阳台》已经演了十年了,当时怎么会创作这部戏的?
陈佩斯:就是有了生活的感受,体察到了生活中的这些细节,就写了。我在写这个本子的时候,会深刻感受到它和当下我们的社会生活贴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