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要冷静多了。以万科为例,我们还是200万,没有说马上要改500万、1000万,没有像第一次捐200万弄得灰头土脸。
第二次要比第一次冷静得多,一些外资企业急于马上表态,那是有,总量来说少。尤其从现金来讲,据我了解还没超过10亿吧。
人物周刊:你在书中含蓄地提到有些中国企业的民族主义问题,你们这一代企业家汇聚了几代人的精英,为什么遇到困难时还是会马上想到民族主义?
王石:爱国主义很容易变成民族主义,比较狭隘。没什么不好,但狭隘了就有局限性。中国经济过去一直是封闭的,改革开放,加入WTO,显然仅停留在民族主义上是不够的,必须是国际主义。中国文化有局限性,香港是一个国际港,香港上一代的企业家,上至李嘉诚、邵逸夫,基本上他们的公益慈善是局限在中国人身上。就没有国际主义的成分。你如果以全球为市场,慈善公益也应该是全球性的。
人物周刊:所以说,还是时间问题。
王石:对,要过这一关。
人物周刊:你不觉得做好产品才是真正的一个企业的社会责任,而不是说你捐多少钱的问题,尤其是经历了三聚氰胺事件。
王石:有联系,但还是不要混为一谈。企业首先要对产品负责,这和社会责任有联系,但还是要分开谈。无论你企业做得怎么样,做公益总是好的。你不能说企业还有伦理道德问题,就没有资格做公益,还是不要问动机。从技术层面来讲,不要去问道德,不要问你的钱怎么来的。能做善事,有怜悯之心,会反过来影响他的一些决策。
第二点谈到企业的产品责任,这是一个行业的选择问题,他这样做迫不得已,因为这个社会就这样,对不对?万科不行贿,这是个选择。你完全可以有理由说大家都在行贿,行贿成为潜规则,你不行贿怎么存在下去呢,这可以成为一个理由。但对我来讲,这不能成立,我宁可经营不下去。
三聚氰胺当年是一个科学发明,中科院下面的一个三等奖,成本竞争的压力加上市场的需求,突然这样地旺盛,就像挖个坑就能赚钱。换句话来讲,在企业道德上,最起码乳业并不比房地产业的道德更低。
自由市场经济下企业家如何成熟,你不能对他们太苛刻,应该多看他们的闪光点。从社会心理学上来说,人都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看你往哪方面引导。中国很多时候就用伦理道德来判断,对中国企业家始终是道德批判,工农兵学商,放在最末的位置,骨子里是这样一个东西。
让农民工进城是最大的改革红利
人物周刊:有政治家提出要让普通老百姓分享到改革的红利,这当然很好,但在中国,会让人担心如何把分享改革红利和培育这个国家的创新精神、企业家精神对接起来?
王石:这不是一个比较关系,你可以理解富人财富太多了,重新分配,你也可以理解为税收太高。
人物周刊:你觉得改革红利应该怎么分享?现在中国出现新的移民潮,你劝大家别移民。
王石:移民是私有财产得不到保护的问题。真正的红利是如何让农民工变成城市人,就以北京为例,如果你现在城里打工的农民工变成北京城市户口,北京城里人一定反对,小孩上北大清华的可能性要小多了,首先他们就不接受,还谈不到企业家,真正的冲突是在这里。
人物周刊:你是指平权吗?
王石:这和平权没关系,和民权有关系。我们知道美国在60年代黑人的民权运动,就是黑人和白人有同等的权利,同等坐车、上学、去餐馆吃饭,这是最基本的,是你作为一个人的权利。在中国何尝不是呢?我们不是黑人和白人,我们是农民和城里人。农民进了城,在城里创业,在城里纳税、创造价值,孩子不能享受一样的上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