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路。
“我小时候挨父亲的批评,经常都是因为说好了要去做一件事情最后却没做,他发现了就会很生气。”柳青小时候,有一次全家出游,说好9点钟出门,她和母亲有点磨蹭,父亲就着急了,一个劲儿地催促她们。
柳青和老公都是搞投资的,难免在全世界飞来飞去。很多时候,他们的3个年幼的小孩就只能委托双方的父母照顾,事情既多又杂。于是,父亲又把自己在联想的那股子劲头带到了家里。他委托自己的司机“任总”作为大家庭的“后勤CEO”,还专门为后勤设计了一套完整的管理流程和考评体系。每个季度,家庭成员都会按照KPI给司机和阿姨打分,加权计算出得分,然后任总召集所有后勤人员一起吃饭,根据得分给他们发奖金。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柳青对自己家的阿姨的表现很满意,想直接给她发点奖金。结果父亲却说这么做不行,既然家里已经有了制度,也给了任总授权,发奖金这件事就必须得到任总的批准才行。即使在家里,他仍然是个较真的老头儿。
坚持
2000年夏天,北大毕业的柳青如愿考上了哈佛大学研究生院,赴美留学的她仍然是一股子拼命三郎的劲头,学习异常刻苦。她一直都记得父亲转述的一位足球教练的话,“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2001年,经过12个人的重重面试之后,她得到了去高盛暑期实习的机会。在那里,她的玩命工作得到了同事们的高度认可。
一年之后,即将毕业的她却赶上了互联网泡沫破灭、就业市场一片惨淡的残酷现实。往年高盛会招二三十名初级分析员,而那一年才招了6个人。为了准备高盛的面试,柳青哪儿都没去,猫在宿舍里埋头补习金融方面的知识,“高盛的面试出了名的难,因为我不是学金融出身,所以要加倍努力才有机会”。
在经过了又一次的18个人的多轮面试之后,她终于拿到了高盛的录取通知书。“这应该是我人生中最高兴的时刻之一。”她在高盛的第一份工作是投资银行分析员,并被派到了香港。上班的第一天,她发现在所有初级分析员中,自己是为数不多的来自内地的员工,而其他几乎所有的同事都是“老外”。
分析员的这份工作其实很辛苦,一开始是帮助领导找各种各样的行业数据,查行业年鉴和企业年报,分析各种宏观经济或产业政策,熟练之后就要做财务预测模型。柳青笑谈,这些其实都是“体力活”,加上经济形势不好,本来应该20多人干的活儿却压到了6个人的头上。不到半年的时间,当时招进来的6名同学已经走了一半。
当她找到父亲诉苦的时候,父亲却认真地告诫她:“突然被球砸着了当然会感觉很疼,你是足球运动员主动顶球的时候就不会觉得疼,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能够在最困难的时候坚持下去的,必定是个乐观主义者,柳青觉得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在联想29年的历史中,父亲经历过无数次的挫折,有几次公司都要办不下去了。但是柳青却从来没有看到父亲把烦恼和沮丧带回家,他总是乐呵呵地跟家人聊天。只是到了后来看到报道之后,她才知道当时父亲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
父亲的一番话让柳青咬牙坚持了下去。两年之后,她从投资银行部转到了直接投资部,从事长线的股权投资工作,但职位仍然是最辛苦也最基层的分析员。又过了两年,她被提升为高级经理,然后是执行董事,直至担任该部门的董事总经理。
如今屈指算来,柳青在高盛已经工作了11年的时间。在加入高盛已经好几年的时候,有一次她跟同事聊天,那位同事问她知不知道联想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在哪个部门,她很尴尬地说,那个人就是我。“因为大家在公司里都用英文名,所以那个外国同事也完全没想到”。如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