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旁听的杜勤兰,眼神关切而紧张,甚至还有点迷路小鹿般的惊慌。
她对亲朋好友,极好。
这次,跟着莫言来瑞典的,有一个亲友团,其中有来自山东高密和出版社的朋友,她总是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比如,12月10日,因为名额限制,莫言只能带家人和翻译进场。亲友团们都想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在彩排没能带大家进去的情况下,杜勤兰答应大家:“那你们下午3点到酒店房间来,跟燕尾服合影!”她的语调里,有山东人的诚恳。
都说莫言和杜勤兰很有夫妻相。管笑笑,也长得极像父母。
这一个星期里,莫言没有一刻停歇过,但能感觉到,他是越来越放松了。从新闻发布会的防备之心、演讲时的笃定之情,再到和华人包饺子的温馨之情,跟留学生看《红高粱》的兴奋之情,最后,在记者的镜头里,踩起舞步……从紧张到适应,从面对各种各样的质疑到从容应对,这,大概,也是作为一个诺奖得主,应该拥有的气度。
偶然,看到他穿着深蓝色羽绒服、戴着褐色瓜皮帽,出现在Grand酒店的大厅里,突然很亲切。似乎,这才应该是那个高密东北乡的莫言。
莫言晚宴致词――
尊敬的国王王后陛下,尊敬的王室成员,女士们先生们:
我的讲稿忘在旅馆了,但是我的话记在脑子里了。我获奖以来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由此可以见证到诺贝尔奖确实是一个影响巨大的奖项,它在全世界的地位是无法动摇的。
我是一个来自中国的山东高密东北乡的农民的儿子,能够在庄严的殿堂里领取这么一个巨大的奖,很像一个童话,但这毫无疑问是个事实。我想借这个机会向诺贝尔基金会,向支持诺贝尔奖的瑞典人民表示崇高的敬意,要向瑞典皇家学院坚守自己信念的院士们表示崇高的敬意和真挚的感谢。感谢把我的作品,翻译成了世界很多语言的翻译家们,没有他们创造性的劳动,文学,只是各种语言的文学。正是有了他们的劳动,文学,才变成了世界的文学。当然,我还要感谢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们,他们的友谊,他们的智慧,都在我的作品里闪耀光芒。文学和科学相比较,的确是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我想文学最大的用处,也许就是它没有用处。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