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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自己也回忆说,“那时候尽管在城市,但是生活很穷,每个月分得一些米、面和油,另外每年可获分发一斤鸡蛋和一些水果。但那时没有冰箱,水果不易保存,我们见地面较凉,于是就把水果分开放在地上,每天翻一翻。”
在当时的中国社会,人们普遍怀有崇高的理想,要解放全人类,至少在精神层面上是富足的。
1980年,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打开国门,14岁的张欣,于是跟着母亲到了香港,那时候她们蜗居在一间极小的房子里,身无分文。母女俩开始在纺织厂流水线上打工。
张欣在香港的生活是再简单不过了,白天在位于新蒲岗的工厂打工,晚上念夜校学英文。她后来在采访中坦言,到了香港,一下子从解放全人类的伟大理想中掉下来,变为一天到晚盘算着做了多少件货赚了多少钱的流水线女工。“但我不觉得苦,人要能屈能伸。大到能看全世界,小到能看清每个点,我这个人的伸缩能力很强。”
当然,在香港打工经历,也让她见识了社会下层及新移民挣扎求存的状况,培养了她的生存能力。她说,“很普通的人我也能看到他特别的地方,很国际的人也能看到他普通的地方。所以,后来选择与潘石屹结婚,很多人也问为什么,但我就是看到他的特别之处。”
她和潘石屹的婚姻还是后话。当时,这个在电子厂担任仓库文员的小姑娘,正在暗恋着夜校里的数学老师。如果不是一个儿时伙伴的偶然到访,张欣的生命轨迹可能就会长期定格在了香港。
这位儿时伙伴会说英语,上过大学,他告诉张欣:“你在这里的生活太糟糕了,你应该去美国。”
深受震撼的张欣去了英国。当时,她在剑桥的一家秘书学校读了几年英文后,获得一份奖学金并进入了苏塞克斯大学。这所大学云集了众多英国左派知识分子,张欣的左派教授们大都参加过1960年代的运动,他们脑子里充满了美好的理想,对共产主义怀着一腔浪漫的阐释。张欣就是在这样一种氛围中完成了她的经济学本科学业。
她说,“欧洲的教育很重视启发,一开始我不习惯。上课时老师总是不断提问题,问了后我回去改了答案,回来后他又问更多,过程中不断启发我的思想。”
1991年,张欣从苏塞克斯毕业,接着在剑桥大学攻读经济学硕士学位。剑桥是一所充满了浪漫人文主义思想的学府。张欣亲眼目睹教授们如何在没有写论文的压力下,安静地探求人类未来的发展。
她在剑桥遇到了一批后来对中国改革进程产生影响的中国学生,就在他们中的很多人逐渐失去对共产主义的信仰时,她却愿意保留对共产主义的情结,并如饥似渴地吸收欧洲浪漫主义的养分。
硕士学业还没结束,张欣就被巴林银行相中,原本是去巴林香港分公司工作,没想到她所在的部门被高盛收购,她阴差阳错地成为高盛一名年轻的分析员。
离开高盛后,她加盟旅行者集团,成为一名年薪将近20万美元的投资银行家。1994年5月,她在剑桥的同学张维迎建议她去中国考察一个名叫“万通”的公司。在回国的飞机上,她翻阅万通的资料时,为这家公司“披荆斩棘,共赴未来”的口号所展现出的奋进精神而感染——在华尔街,她每天和言语粗鲁、嫌贫爱富和不择手段的竞争打交道。而在中国,她发现了一群和她一样有理想的人!她很急切地想要跟这些人见面,当然,她那时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就在这些人之中。
2
那时候,潘石屹早已从石油部管道局经济改革研究室的岗位上离开,跟冯仑和一帮朋友在海南炒房地产。
1994年的春天,刚刚在海南淘得第一桶金的冯伦、潘石屹们回到京城,准备大干一场。因为之前潘石屹已在海南得到确切的数据:海南人均住宅面积已到50平米,而北京不足7平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海南的泡快破了,北京的地产快火了!”
当时,万通正进军银行、证券、保险、通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