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那段时日自己仕途不顺,甚至时时会有一种遁入空门的念头萦绕在心头而挥之不去。若不是自己天天牵着天真烂漫的女儿小手接送她上学带来的心情愉悦,而冲淡了自己晦暗的仕途生活枯燥,没准那时到真的一脚就趸进了佛门做了和尚也未可知。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次收到释常庆的邀请信后,几天辗转反侧,心境顿时失宁,在去还是不去之间反复权衡。夜里想好,明日还是出发去吧,可是,早上牵着女儿的小手送她上学之时,立马就打消了走的念头。如此折腾多日之后,才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给释常庆回信。从此,我的一段佛缘就此写下句号。
后来,我虽然在浪迹天涯的时候,去过普陀山、九峰山、庐山、黄山等知名或不知名的大小山川中的寺庙中游玩,但对所有的寺庙都记不住名字,对佛教尽管一如既往地礼敬,却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值得认真记叙的内容。
源远流长的中国佛教再次引发我对它的教义进行探究,是我在2004年冬天,从地摊上花五块钱买得一本香港湛山寺住持释倓虚口叙,而由其弟子记录的名叫《影尘回忆录》的著作后开始的。
释倓虚在这本回忆录中说道:“世间上的苦恼,都是因人看不破;看不破就放不下;放不下就不自在。能看得破!就能放得下;能放得下;就得自在。无论任何人,也无论任何事,都是这样。看破了就放下了,放下了就自在了。看破就是般若德;放下就是解脱德;自在就是法身德。众生之所以为众生,是因为众生有执迷;有执迷就是看不破;看不破就放不下;放不下就整天烦烦恼恼,是是非非,不得自在。佛之所以为佛,也并不是他另外有一个佛性,就因为他对任何事理没有执迷;没有执迷就是看得破;看得破就放得下,因此种种都能放下,所以佛能随缘不变;不变随缘的自在。”
在高僧释倓虚大师看来,当一个佛教徒,“用功的方法不在多少,如果你拿一句话——看破、放下、自在——来作一个尺度,在做一件事,或想一件事时,用它来测量一下,那些无明烦恼,自然就少了。如果你能把所有一切执迷看破,成佛都有余。”
由此看来,我今生当不成和尚,恐怕其真正的缘由是在于:我迄今依然是一个既看不破,又放不下,还天天都不自在,喜欢瞎折腾的俗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