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生活来源、无赡养人和扶养人)和曾对社会作出重大贡献的老人。而对于普通老人而言,进入公办公营的养老机构需要排队,需要等待。
与公办公营相对应的,则是完全市场化的养老机构。过去几年,房企系、保险系轮番上演“养老盛宴”。以泰康养老为例,老人们取得入住资格有两种方式:要么一次性缴纳140万~300万元不等的押金,要么购买保险且累计保费超过200万元。取得入住资格后,还需要根据户型缴纳金额不等的房间费(通常是上万元),以及包含物业、保洁、水电费在内的月费等。
“介于公办公营和完全市场化之间,还有面向中低端消费人群、围绕刚需的养老需求。”据张胡斌介绍,针对这部分数量庞大的刚需,低费用、仅提供食宿的养老机构是不二选择。
“假设我到了50岁,我的父母七八十岁,我的收入不高,我父母的退休金也不高,但我还需要工作来养我的孩子,没办法照顾父母,这个时候,把父母送到这种低费用的养老机构去,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在张胡斌看来,这种“夹缝中”的养老机构,更能反映我国当下的现实。
重负之难
“现在的养老行业和15年前的酒店行业类似。”据张胡斌回忆,过去,酒店前台的年龄也同样偏大,但随着酒店行业的发展,越来越多年龄偏大、缺乏专业性的群体被替代。“底层逻辑是酒店的盈利能力在提升,倒逼其雇佣更年轻、更具备专业素养的人员,当然,酒店本身也能提供相对体面的薪水。”
在张胡斌的构想里,理想情况下,政府的公立公营机构仍然负责“兜底”,完全市场化的养老机构负责提供高端服务,而更多介于两者之间的、面向刚需的养老机构则向“连锁化”方向发展。“通过连锁化、规模化降低边际成本,扩大品牌认知度。”
回到盈利这一点。乔晓春曾提出,养老产业处于“在临界条件下挣扎”的状态:若提高收费标准,有可能导致入住率下降,以及随之而来的收益下降。换句话说,养老机构的营收和老人的支付意愿及能力相关。
为此,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公益研究院常务副院长高华俊告诉笔者,我国正在扩大长期护理保险试点。“最近几年,政府工作报告都在讲这个事儿,国家医保局也在抓这个事儿。”
2000年,为解决家庭养老模式难以为继、老年人长期护理供需缺口加大等现状,日本开始实施长期护理保险制度,该制度先后历经五次重大变革。“居民从40岁起开始缴纳护理保险费,到了真正需要护理的时候,由护理保险支付护理费的90%以上,个人只需要支付10%。”
此外,高华俊还告诉笔者,从2013年开始,“公建民营”一直被列入我国养老改革试点。“各级政府新建敬老院之后,不是说把它变成事业单位,派相应级别的官员来管理,而是通过协议将其交给专业机构来运营。”
“如果说公建民营、长期护理保险试点是在构建‘人人都能负担得起’的护理体系,解决支付能力问题,那么接下来需要考虑的是,能否有相应服务。”高华俊说道。
根据张胡斌的介绍,尽管行业里一直在推科技赋能、智慧养老,但从目前来看,还是噱头大于实质。在和科技企业、养老机构团队沟通了差不多2年后,张胡斌发现,目前自动机器人只能真正解决一件事儿:半夜巡房,判断是否有异响,“其他的暂时做不到”。
“未来,这个行业还是要回归到人,需要真正有专业技能、热爱这个行业、尊重生命的人,这是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