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听说上海小学一年级语文考试,答完了“孔融让梨”之后,题目继续问:“如果你是孔融,你会怎么做?”结果一位小学生写“我不会让梨”被老师打了大大的叉。这名小学生说4岁的孔融不会这样做,才这样写答案,并坚信没有答错。
用“谦恭敬让”来寻找失落已久的“孝悌”,这在当下小学教育阶段“国学”风劲之下可以想象,但是从现在教育观点来看,“孔融让梨”实在不是一个怎么好的教育样本。
首先,孔融的举动并不像一个儿童,有着远远超出同龄人的早熟。他家作为汉代士族,“孔融让梨”很可能是家庭和社会强制施加在幼小孔融之上的外在强制,而早慧的孔融又正好提供了这样一个条件。
而实际上,孔融成年之后,觉得父子母子本来就没什么亲情与关系,孝慈都是假的:“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缶中,出则离矣”这种议论,与小时候那个“让梨”的儒家道德标兵堪称两个极端,被曹操借此“大逆不道,宜极重诛”,孔融56岁那年,一家被杀。
“孔融让梨”是属于用一个超人的样本来培养千千万万正常的儿童。你学孔融让梨,孔融自己都早就丢了,这个样本甚至还培养不了他自己。外加过高过早的道德要求,并没有在内心获得认同,更没有化为信仰,一旦他有了自己的价值判断,所有的道德与规范都可以弃若敝屣。
让不让梨,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要搞成小朋友的强制规范,甚至以此来标榜道德高下,真没必要。要让学生懂得文明礼让与分享,我们的课本不妨找一些不那么极端甚至学生身边周围的例子,这样才能让学生理解并身体力行,至于变相要求学生空喊口号学习啥的,那只能培养出一群表里不一的“岳不群”。